“这个嘛.......”董萧辉转了转眼珠，立马想要辩解，但是他刚要开口，很快就楞了一下，卡壳了。
他突然明白过来，没有任何办法能把刚才的话情况圆过去。
已然是绝境，只能低头认输。
“再解释都是掩饰了，”柳依依看出了他的困窘，幽幽笑道：“我可是特地算准了这个。之前听周雨欣聊起你给刘凌轩谈恋爱支招，可是之后他们的关系却急转直下，当时就怀疑你可能在两人之间用了小手段，但能用到这种计策的男生，其实并不多见，所以就没往深里琢磨，没想到还真是这样。”
“师姐真不愧是学记者的，我以为咱们就只是普通聊聊而已，”董萧辉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，语气中带着一种恼羞成怒的意味，他严肃地问向柳依依：“你想做什么，要挟么？”
“别想太多，我不会透露给她，”柳依依温和地笑了笑，看起来并不受他的情绪影响：“不过现在对你来说，是个最好的时机。既然他俩已经分手，等周雨欣情绪过了，你就和秦璐瑶分手，向她表白，这样费尽心思设下的局，不就成功了么？还等什么等。”
“这...........”听柳依依这么说，董萧辉收敛了之前不快的情绪，反而开始面露难色：“等等吧.........我还没准备好.........”
“再等下去，她要不和刘凌轩和好，要不被另外的人抢走，难不成你打算故伎重演么？除非你去争取，否则一直都不会是你的，不管挫败多少对手。”
望着柳依依浅笑盈盈的表情，董萧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。半晌，他才犹豫着开了口：
“你该不会在鼓励我..........”
柳依依安静地看着他，不置可否。而董萧辉则皱起眉头，陷入了沉思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沉闷的气氛笼罩在两人之间。过了许久，董萧辉才深深地叹了口气：
“抱歉，我做不到。因为我心里知道，她是不会接纳我的。在她眼中，我就是个轻浮的人，只要我开口，她一定会拒绝，尽管......我一直是喜欢她更多些。”
“难怪你明明早先就认识周雨欣，却没有和她交往，原来是自己还在犹豫，”柳依依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，随后停顿了下，话锋一转：“不过，过去的事没办法再追究，现在的你仍然有机会，可如果你还是没有和她交往的打算，就不要再打搅她的感情生活了。要么追，要么退。”
董萧辉一愣：
“这才是你一开始找我谈话的目的？”
柳依依点点头。
“唉，其实我只是想等等，也许等她对我换了看法，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，”董萧辉缓缓抬起头，眼神有些游移：“大一的时候，我就喜欢她，可是当时自己没勇气去追，反倒是和其他几个对我投怀送抱的妹子凑合谈着。当时想，以她的性格这么能折腾，很快就会被所有男生拒绝掉，就只剩下我。可没想到，她对我的印象变成了‘轻浮’，而我自己对感情的事，好像也真的开始拿捏不定，再加上半路杀出个刘凌轩..........”
他平静地解释着，可是声音里却带着有一种淡淡的迷茫和苦涩。
“都是犹豫的锅啦，”柳依依不以为然地笑笑：“至少，你若是避开平时那些她认为和你纠缠不清的女孩子，也算给她个诚意，没准儿反过来她会对你表白呢。”
“是，蛮后悔，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，”董萧辉无奈地倒吸一口气，手指搭在额前，显出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：“尤其是这次我名义上选的还是她的好朋友秦璐瑶，更不好抽身，要是处理不好，她俩可能就彻底闹崩了。”
“那是她们之间的事，你只管弄清自己的想法就好，”柳依依认真地看着董萧辉说：“而且你现在暧昧的态度，会让她俩更糟的，还不如一口气说清楚。如果你还打算追周雨欣，不管时间，大可以先和秦璐瑶分手，说明情况。要是觉得周雨欣这边希望不大，也可以跟秦璐瑶定下来，好好待她。那个姑娘，看起来还是相当在乎你的。”
“我..............”董萧辉喉结动了动，似乎想要说些什么，可什么都讲不出来。
“要不今天先到这里吧。”柳依依见此情形，优雅地微笑了下，随即站了起来。他们付过账后，准备离开咖啡馆。
这时，天上下起了小雪，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过阴沉的云朵，落在喧闹的街道上。董萧辉活动了下冻得有些僵的手脚，抬头望向天空：“师姐还真是咄咄逼人呐，我承认是自己一开始没想好，回去好好考虑下吧。毕竟，还是挺难做决断的。”
“为什么？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么？”
董萧辉抿着嘴摇摇头：“其实，没你想得那么简单。秦璐瑶说是喜欢我，但充其量也就是喜欢我表面的那点感觉，她是不是愿意接受我的本性，真的不好说，也许我真的撕下面具真心待她，反而会被嫌弃；
周雨欣那边，估计就算有机会表白，也要等很久才能确保不被轻易拒绝。而且，有可能，她真的是自始至终把我当哥们看。想想看，还真是........没得可选啊..........”
柳依依笑着瞥了他一眼，顺口吐槽道：“你这也算是情场高手了，看得还蛮透彻的嘛。”
“唉，人家都说，所谓情场高手，不过是会逢场作戏而已，”董萧辉自嘲般地摊摊手：“如果连真正喜欢的人追不到，算什么高手，其他的得失又有什么用呢。不过，是得做点什么了。”
他大步走向街道的中央，任飘雪肆意落在乌黑的头发上，化作湿湿的潮气。许久，他转身面向柳依依，平和地说：“我想好了，师姐可以这么告诉她们：就说给我留一个月时间考虑，反正也快放寒假了，开学回来我会给一个答案的。”
“行。”
两人如同达成了某种默契般，相视一笑。
“对哦，还忽略了一件事”，柳依依突然想起了什么，歪着头询问道：“在照片的事情出来之前，他俩关系就已经开始恶化。我很好奇，你到底都跟他们说了些什么？”
“也没什么。刘凌轩希望我给他提供恋爱的建议，但我反过来勾起了他‘不想被牵着走’的情绪而已。因为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。
我在高中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女生，不过，那时候的我比现在差劲很多，但为了迎合她，一直努力改变自己，可最终我们也没有走到一起——只要让刘凌轩意识到，即使他为周雨欣做到这些，也可能讨不到她的欢心，就很致命了。
毕竟，就算是谈恋爱，人也总是要有自尊底线的。”
柳依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，没有答话。倒是董萧辉朝着二楼的橱窗望了一眼，深深低下了头，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：
“可是，当初在我失恋后，把我从崩溃边缘解救出来的，正是欣哥。可我，又对她做了些什么呢.........”
.................
带着模糊光晕的雪花，轻盈地洒下，覆盖了路面，把街道染成一片空虚的苍白色。
此时，学校里——
周雨欣正不安地坐在宿舍桌前，焦急地等待着刘凌轩的消息。突然她的手机“嘟”地响了一声，她拿起来看时，却是柳依依的短信：
我已经和董萧辉说通了，他说给他一个月时间想清楚，到时候自会给你和秦璐瑶答复。我也和去上自习的璐瑶说了这事，你俩就先别吵了。
“啊，居然要一个月.......花心大萝卜的人生真是纠结，他到底在想什么啊，”周雨欣伸了个懒腰，吐槽似的感慨道：“不过师姐这仗打得漂亮，要是我有这么厉害，就不会弄到闹分手的地步了。”
正在自言自语的时候，铃声再度响起。这次是有电话打来。
周雨欣拿起来接时，发现手机上显示的是那个一直以来都打不通的空号——“完美恋爱的定制计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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